所以,她早就不是當年那個還在唸高中的月玫了,她再也不會跟我走了。
所以,也就是現在為什麼我要搭高鐵上台北的原因。

農曆年剛過不久,二月的台北還是很冷。
我看著她的喜帖,看著她的名字旁邊印著另一個我不認識的名字,我想起那年那張被記警告的獎懲告示,不禁心酸了起來。

那天晚餐之後,我答應她,一定會參加他的婚禮,一定會包一個很大的紅包來為她祝福。

台北車站的設計真的會讓人迷路。

四方型的建築,四個方向都還各有三個一模一樣的門,要不是我在台北待過一段時間,我還真不知道到底哪一邊是哪一邊。

走出北三門,我攔了一部計程車,「司機麻煩你,君悅酒店。」我說。
一個人坐在車後座,一陣落寞來襲,我想拿手機出來打個電動分散注意力,手一摸口袋才發現,幹,完了,我的手機掉了。

掉在哪?我不知道。在高鐵上嗎?還是在台北車站?
我腦袋裡思索著走過的地方,卻沒有任何頭緒,接著我思索著該怎麼先把號碼停話,但心裡竟然一點都不緊張手機掉了這件事,或許它只是一支手機,掉了就掉了,儘管重新收集朋友的電話很麻煩,但失去一支手機總比失去了一段感情好吧。

真的,總比失去一段感情好。

「跟我走,好嗎?」
『我明年就要結婚了。』

我又想起這段對話了。
我想我不只失去一段感情,我還失去同一個人,好幾次。
就算我再怎麼從過去的錯誤裡學到教訓與經驗,並且懂得珍惜,那些回不來的就是回不來了,失去的就是失去的了。

到了酒店,我走到喜宴的宴會廳,在門外看見她跟她先生的結婚照,旁邊還有一大本他們的婚紗特輯。

我心痛了一下。

我走到收禮金的桌前,在那裡看見忙東忙西的月如,她大概有34E的胸前別了一個牌子,上面寫著美麗的招待,但只有招待兩個字是列印的,前面「美麗的」三個字是手寫的。

那一下子我不知道要看她的臉,還是要看那牌子旁邊的乳溝………
月如說月玫一直在等我來,說有事要告訴我,要我放下禮金簽完名字就去新娘休息室找她。

「好,妳先忙,至少讓我看過月玫的結婚照。」
『那你看完來找我喔!』
「好,我等等找妳。」我說。

然後我走向前檯,放下禮金,收禮的應該是月玫的親戚,表妹或堂妹之類的,跟月玫有一些相似之處,最像的是臉上也有可愛的小雀斑。

『請你簽個名。』那女孩拿出禮金簿,指著一個空格要我填上名字。
「好。」我點點頭。

當年我一直跟月玫說,我不喜歡高雄,我一定要離開高雄。她一直說她要留在高雄,不要離開。
而現在,她嫁到台北來了。而我卻留在高雄了。

那天,我並沒有參加她的喜宴,我甚至沒有打電話或是傳簡訊跟她說很抱歉,我失約了。

我只是放下了禮金,然後轉身走下樓,走出酒店門口,攔了一部計程車,搭到台北車站,買了高鐵票,回高雄。

我想,她應該不會怪我吧。

至於那禮金簿上的空格,我並沒有寫上我的名字。
我只是拿起簽字筆,寫了四個字:

「祝妳幸福。」












* 祝妳幸福。*





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hiyawu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7) 人氣()